想成功，天賦、經驗和努力哪個最重要？AKB48「歌迷票選活動」告訴我們的事

2015年日本偶像團體AKB集團總選舉，在5月20日晚間公布速報榜，也就是投票第一日的暫時累計票數。屬於SKE48的谷真理佳，在不被看好的狀況下，一舉拿下第十一名，囊獲1萬4千餘票。

這選舉沒辦法用電腦程式或俄羅斯僵屍帳號來「洗」，要購買CD才能得到選票，因此票票都是來自歌迷的「真鈔」支持。

雖然投票直至六月初才會結束，這種速報榜只算是種民調，只佔最終票數的兩三成，很多歌迷會以此做「棄保」依據，因此之後排名會有巨大變動。但數年來一直在榜外的谷真理佳，今年排名的大舉突進，還是狠狠教訓了許多自以為懂AKB和懂選舉的人。包括我。

本屆AKB集團的總選舉，有近三百名AKB成員報名參加。谷真理佳論歌藝、美貌、身材、舞蹈，都不在前十一名，甚至連前一百都不見得能擠進去。她因為樣樣不如人，所以選擇走搞笑路線，以拼過頭的誇張表現和鬼吼鬼叫聞名。

雖然不是當紅的團體成員，但我某些哲學課程期末申論題的參考文本，曾包括有她的片段。我會先播放一個影片檔，是她和另外兩位AKB集團中擅長搞笑、做反應的成員一起玩遊戲的綜藝節目。這三位AKB成員分別代表著「天賦」（西野未姬）、「經驗」（柏木由紀）、「努力」（谷真理佳）這些特性。

原影片不需翻譯，就可以看出她們肢體間的喜感，但經過我詳細解說後，學生可以瞭解她們表現上的差異，並看懂這個影片中的綜藝技巧與演藝圈的現實。最後我給他們的作答題目是：你認為天賦、經驗，和努力，其重要性的排序是？

半數以上的學生都選擇「天賦」第一。在影片中的西野未姬，展現出有如神賜的天生搞笑能力，多數人都因她的表現而爆笑，其他兩位成員只能盡力配合、追趕。谷真理佳的經驗又差柏木由紀一些，所以表現得更加吃力，往往講了一堆話，做了許多反應，效果卻很差，或被完全剪掉。

許多答題同學對此深深感嘆。很努力，但就是比不上真正的天才。谷真理佳的人生是這樣，「我」的人生也是這樣。「努力也不會有回報。」「什麼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都是騙人的。」「最後贏的都是天才。」有些人甚至持上述的負面看法。

谷真理佳本人似乎也一度如此消極。其他成員爆料，總是在人前哇哇大叫，硬擠出滿臉笑容的她，回到家，常把自己關在黑暗中，默默的流淚反省，老是想著自己今天有哪邊做錯，為什麼效果不好。

只有「努力」，好像還是不太管用。

但她本年度的選舉開票速報，卻提示了某種被忽略的可能性。

一些人氣比較「弱」的AKB成員，其忠誠支持者為了要捧紅她們、創造話題，可能會集中在第一天投票，把她們的速報排名炒高以吸引媒體注意。之前幾年最具代表性的成功例子是「柴田阿彌」，今年類似的狀況很多，但都比不上谷真理佳來得驚人。

因為票主要是放在CD盒中，歌迷每投出一票，大約要花上3、400台幣的成本。谷在一天內拿了1萬多票，代表歌迷花了5、6百萬台幣來力挺她。這每一分錢，應該不太可能是投給她的長相，也不是她的身材，更不是她的歌藝、舞藝，而是投給她的「努力」。

這一年來，她在綜藝節目上出盡洋相。公開有如被原子彈炸過的凌亂套房，穿著土氣泳衣解決節目任務，像搞笑藝人在路邊攔車旅行。

19歲的女孩，一心想當偶像而踏入這行，但「偶像度」比不過其他的同事，只能在製作人願意用她的地方拼命搞笑。即使不好笑，她也努力到鏡頭紅燈熄滅的那一刻。

有些人很討厭這種不得要領又拼命努力的人，覺得這種人看了就煩。但她還是埋著頭衝。

然後，票就開出來了。

AKB集團的總選舉，老是被外界批評有如酒店「火山孝子」競賽，粉絲花大錢買票，「票票只為美人笑」。

投給谷真理佳的，當然有很多企圖討她歡心的票，「5月20日已經成為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天！」谷真理佳又哭又笑的發表感言，許多歌迷就是等著看她欣喜的淚水。

但或許也有一些票，其實是投給「自己」的。是投給那個「很努力，但永遠拼不過天才」的自己。只是想讓「努力的人」也可以笑，而谷真理佳就是背著那個「努力的影子」，奮力往前衝的代表。

「一個人的力量當然不可能。但如果我們人人的力量能集中，就能變大！我想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讀著這女孩5月21日的催票呼籲，我想，做為真正選舉的從業人員，這些參選的女孩，或許真能提示一些我們自以為很懂，但其實根本不懂的事。

作者簡介_周偉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