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上就變了個人？柯文哲正在失去民心嗎

在與企業的BOT大混戰中，柯文哲的處理手法爭議越來越多。像是一邊派廉政委員查案，又同時以密會方式來處理爭議。此外，柯文哲不斷強調自己是要為市民爭取權益，但搞了半年，只在查圖利部份得到「考慮移送」兩位前市長的結論，政治味太重，而社會觀感不佳的部份，仍都有待解決。

因此藍軍從總統到議員，全力出擊，重炮猛轟。他們自信滿滿，認為追著猛打，必能有所斬獲，能讓淺藍回流。

雖然許多人對淺藍票的轉向言之鑿鑿，但筆者日前遇到某位藍營戰將，他表示依其內部民調，柯文哲的支持度並沒有顯著下降。

該位藍軍老將不禁感嘆：「為什麼同樣和財團互動，我們民調就是這麼低，柯文哲的民調就是不會掉？」

柯文哲上任初期，主要的操作方法是「正面挑釁」，想以氣勢壓倒對手，但這「第一擊」並沒有具體效果。隨著執政進入第二季，他已較有彈性，多以「台面下喬事情」為主。這作法有其道德風險，也讓藍軍認定有機會逆轉局面。

柯文哲是結果論者，依結果決定成敗對錯，因此常不擇手段。像是「私會企業家」來談事情，還未請教法制單位就輕易聽信對方規劃，當然應該大扣分。

其他可扣分的狀況還真不少。像廉政委員洩漏文件，一漏再漏，他也沒好好管。還有動不動就以自身美學標準亂打分數，嫌吉祥物醜而打算變更。這些都不只是失言，而是執政缺失，但他的民調就是降不多。

我認為有三個理由。

第一，他的這些脫線舉動，還在支持者的料想與接受範圍內。

他就是國王新衣的那個小孩，想怎樣就怎樣，這種「動物本能式」反應雖然屢屢越過一般人的道德標準，但其支持者仍認為這都是在預期之中。他們在支持柯文哲的同時，也知道他有這種猴性。

當然，這些超線的作法仍是「惡」，有些人認為這是扣分，只是還扣得不多，不至於變成負分；有些人則將之解釋為「必要之惡」，就像轉型正義，要有良善效果，有時必須採非常手段。

所以這是柯文哲陣營內部的詮釋問題，國民黨罵了半天，當然不會有直接的影響，頂多讓藍軍自己人爽一下而已。

第二，所有民調都是「對比式民調」，柯文哲怎麼比，都會贏國民黨政客。

民調問的是柯文哲的滿意度，但任何政治的「滿意」，都不會只建立在個人表現上，「誰來當他的背景」更重要。

柯文哲沒什麼正面的施政成果，還有一堆操作失敗和嘴砲，但與藍軍政客這半年來的表現一比，就不會有太差的感覺。

許多藍軍認為渡過2014年底大選的困頓期，現在已是新的一盤棋，可以和柯文哲一戰。這完全是錯估情勢。

柯文哲頂多擺爛6個月，你們每個都是爛8年起跳，居然還敢跳出來討打，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如果柯文哲是從87分退步到81分，你們是只有41分。硬扯雙方尾數都是1，要大家平等對待，那還真小看了百姓的智商。

第三，多數人仍對他的操守純淨度有信心。

國民黨拼命打連廉政委員會是「黑機關」，柯文哲和財團是私相授受。但過去政府裡頭的「黑機關」，是高薪養了一堆自己親信的寄生小團體，而柯文哲的廉政委員只領開會出席費，與其說是機關，不如說是幫柯看公文的「師爺團」。只要是用政府原有的開會預算，問題在哪？

與財團密會呢？很多百姓就是相信柯文哲不會從這裡頭搞錢，而沒那麼相信郝龍斌和馬英九。藍軍想爭辯也沒用，因為這種道德評價上的「不對等」，是來自於百姓對台灣政壇的經驗觀察。越想爭辯，就越顯自身的可鄙。

如果自己不被信任，那就應該重建百姓對自己的信任，光是罵柯文哲，沒辦法拉升自己的支持度。

不要以為柯文哲垮了，百姓就會改成支持國民黨。他們會支持其他的新選擇，因為柯文哲教百姓最重要的事，不是「柯文哲是最佳的選擇」，而是「在傳統藍綠之外，還有更多的選擇」。

國民黨活在藍綠對抗的邏輯裡太久了，沒意識到許多百姓的想法已改變。想要提升自己的民調，最根本的辦法，當然是多做正事。和柯文哲對嗆，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是在浪費選前僅剩的寶貴時間。

作者簡介_周偉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