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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人生小撇步
寫給認為「老了就該去嘗試沒試過的旅行才對」的你
即便社會上對老年生活越來越關心,仍然有許多人對於老年還是很茫然,很多人希望安穩度日,自由自在的旅行,或是含飴弄孫,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
但是,老年時光遠比想像中還要長。「老後(老年以後)」一詞,在字典裡的解釋是指年紀大了以後的時間,意味著變得沒有生活能力,或是喪失生活能力的時候。但是,現實生活中的老年以後,依然是明朗、有力氣、有能力的時候。因此,對現代人而言,老年以後是持續從事對自己而言,有意義且仍有需要之事(不論是興趣、志願服務或是賺錢)的時間。除此之外,在有空的時間,再去旅行,或是逗弄孫兒即可。
仔細想想,我退休之後,似乎更積極地做了許多事。離開學校和醫院之後,變得更為自由,也活得更有創意,包括提供諮商和尼泊爾志願醫療服務、照顧育幼院的孩子們、研究石佛、去網路大學上課、從事青少年性諮商活動及老人教育等,做了各式各樣的事情。
但是,這些都不是有人叫我做才開始的事情,全都是我自己想做而去實行,至今,我仍然樂在其中,因此,每天都過得很幸福。若是希望好好地度過漫長的老年時光,請拋開茫然無措和不切實際的幻想,與其希望安穩度日,不如想想如何盡情地揮灑時間。
我不喜歡「全力以赴」這句話的理由
「失誤及不幸都是在想以超越自己能力的120%來搞定而開始,我們必須要有勇氣可以去設定發揮自己能力80%的目標。無法達到120%的絕望感,或是達成80%以上的充實感,然後所產生的自信感,我們要選擇哪一種來培養它呢?」—節錄自克莉斯汀娜.薇納(Christine Weiner)、卡蘿拉.庫弗(Carola Kupfer)所著《野丫頭BB的法則》(Das Pippilotta Prinzip)
我接受媒體採訪時,一定會被問到的題目便是「您的座右銘為何?人生哲學為何?」等等。似乎是認為我這個一輩子診療精神病患、教導學生的老學究,會有什麼人生祕訣之類的吧!然而,俗話說「哲學是穿著西裝的常識」,其實吃飯、工作、唸書這些一般的常識就是哲學。基此,我並沒有特別值得一提的人生哲學。不過若是執意非問不可,我的回答始終都是「次善而活」。然後,對方就會露出意外的表情反問說,大部分人都說要盡全力而活,為何您要退而求其次的活呢?
我很討厭所謂「全力以赴」這種說法,這意味著要付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力氣。那麼就像是吃掉種子的農夫,無法期待明天一般。所謂的盡全力,不光只是量力而為,依照自己能力來做就好,而是不論如何都要好上加好的程度,才會感到高興和滿足之意。若說要盡全力,就必須追求第一、最好,這只會助長競爭,並不會讓人感到幸福。
我國二的時候,為了考全校第一,真的非常認真的唸書,減少了睡眠時間,整天趴在書桌前面,由於數學實力不夠,乾脆把教科書裡面的題目類型全部背起來。結果,我真的考到全校第一。但是,興奮的心情只是短暫的,由於擔心下一次考試會被別人追上,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當時在年幼的心靈中,似乎就偶然地體會到盡全力並不會使人生變得幸福的事。
不知是否總是退而求其次的活著,因此所有的事情我都習慣維持長久。國高中時期,我曾經在美術班花下功夫學畫畫,也曾經夢想當個詩人。但是,由於大學聯考在即,我仔細考量過自己若要當畫家,是否有足夠的創意資質,然後得到否定答案,雖然只要再多加練習,技法就可以進步,但是我似乎沒有當藝術家最根本的資質,這是相當讓人感傷的自我省察。但是,即便無法以畫作及詩作來獲得別人的認可,我認為自己仍然有幸可以樂在其中。就算無法寫出好詩,也可以鑑賞別人所寫的好詩,並且享受讀詩的樂趣。
上大學之後,我開始從事登山活動。在我主導之下,學校成立了山嶽部,並在1982年登上喜馬拉雅山。當時,一般人都將山脈視為征服的對象。但是,我的想法截然不同。我對登山本身感到喜悅,因此,每次登山都懷抱著享受及愉快的心情。即便以攻頂為目標,但是途中若是遇到下大雪,就會原路折返。相較於無法攻頂的遺憾,我認為欣賞如畫般的雪景,也別有一番風味。開始參與尼泊爾醫療志工服務之後,到達尼泊爾的喜馬拉雅山基地,促成韓國與尼泊爾間活絡的文化交流,也是因為並非以攻頂為目的,才得以推動而成。在登山途中,與尼泊爾的人們相遇,想要伸出援手的心情油然而生,所以讓我開始參加醫療志工服務。在跟當地人民實際接觸及交談過後,我才知道尼泊爾擁有高水準的歷史文化,並開始將它介紹給韓國。
當上醫師之後,我依然持續畫畫、寫詩及登山。在治療病患時,也充分利用圖畫及文字。如今想想,身為醫師,可以在基本的醫學治療之外,創造出藝術的環境來提升治療效果,不就是多虧了自己的藝術敏感性嗎?
在育幼院當義工時,我也依此脈絡,創立了「愛無瑕文化室」,不僅止於解決這群孤苦無依的孩子在衣食方面的問題,而是希望透過詩及圖畫,培養其文化感受性,幫助他們建立正面的人格。看著孩子們發表自己所寫的詩作及散文時,臉上所洋溢的自信心及滿足感,我也感到十分開心。還有,跟愛詩人士每月舉辦一次的詩歌朗誦會,如今也已經邁入第14年。
這許多事情都得以同時進行的原因,在於每件事我都只花七分力氣。若是一件事情要做到完美,就必須全力以赴地投注時間與精力在其中。為了拿到第一,必須追根究柢且心無旁騖。但是,如此一來便無暇欣賞周遭的風景,也會錯過人生其他的價值。然而,若是將竭盡心力去競爭以求得最佳成果的努力,稍微減輕一些,過得悠閒一點的話,就可以體驗更多,也更能享受人生。包括人世之愛、愉悅之感、家庭之親、志願服務之心、工作的成就感等等,其價值將無窮無盡。
在首爾市三清洞,有一家叫做「首爾第二好之家」的茶餐廳。在標榜著最好、始祖等名號的餐廳比比皆是的情況下,這家餐廳的店名反而很引人注目。雖然是餐廳老闆想要表現出謙恭之心,但是對客人而言,即便不是味道最好,也引發其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因為它讓人覺得除了口味之外,似乎背後還隱藏著什麼故事,為了想要慢慢地傾聽這些故事,會讓人想要去這家餐廳瞧瞧。別人看起來是第一或第二,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們沒有必要把力氣都花在與人競爭之上,只要滿足於自己所做的事情即可。如此一來,就會有許多故事,也能從事許多活動。
如今,我基於健康因素,無法再登上高山。即便去尼泊爾,也僅止於輕便的探險之旅。然後去回想那些伸手可及、近在眼前的山頂,以及當初登頂的記憶,如此便感到心滿意足。在三清洞的研究室,遙望北漢山的仁壽峰也不賴,因為我不是用腳去爬山,而是用眼睛去欣賞山。雖然不能登上山頂,但是可以退而求其次的遙望山景,也讓我樂在其中。對我而言,這是另一種層次的喜悅,也是我仍然可以享受的樂趣。即便歲月流逝,有朝一日我若臥病在床時,我也要在床上看著喜馬拉雅山的影片,在腦海中神遊一番。
快樂人生小撇步
寫給老是擔心會跟不上別人而焦躁不安的你
最近,所謂第二人生、第三人生的用語經常登場。第二人生是指50歲左右退休,轉換其他職場或是從事新工作來改變人生,而第三人生則是不再看別人臉色,盡情去做想做的事情來度過餘生的時刻。這真是激勵人心的金玉良言。
但是,仔細一想,這或許是鼓吹消費的商業主義所散播的言論也不得而知。所謂的「高齡相關市場」,並非無緣無故的出現,各式各樣的旅行商品、健康食品、醫療器材、運動用品,乃至於平安保險、互助保險等,都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老年人的荷包。若是不能擁有或體驗這些東西,心裡就會感到不安,若是加上認為別人都這麼做的想法,那麼人生似乎真的會變得更糟。
我們一輩子都在與人競爭,並且在自卑感情結中活過來。資本主義的本質就在誘發競爭。因此,即便人生步入晚年,也還是要看別人的臉色,想要跟別人比較。年紀大了也要競爭,死的時候也要競爭。
第三人生是相當好的用語。但是,在認為「沒錯,剩餘的人生有限,我也應該這麼活」,想要迎向未來之前,請先仔細思考看看。相較於上了年紀一定得做的事情,不做也無妨的事情,其實變得更多。因此,請追根究柢的想想,是否有些事情不做也可以,但自己卻是礙於顏面而做,或只是相信別人的話而盲從呢?因為,並非一定要如此生活,才能活出好的人生、成功的人生。
請不要為了不落人後而把時間全都投注於此。凡事過了頭就會不如所願,好的慾望若是過了頭,也只會功虧一簣。
不要以昨日的情緒度過今日
「過了九十歲的現在\我非常非常珍惜\每一天
輕撫雙頰的風\朋友打來的電話\來探望我的人
這些\是鼓勵我\活下去的力量。」
—節錄自日本百歲人瑞柴田豐所著《人生別氣餒》詩集
「今天請以清醒的新精神展開學習吧!」
這句話是我國小時期,在朝會時間所聽到的校長訓示。在我小學四年級時,正值韓國光復那年,新上任的校長每天早上都會召集全體師生開朝會,在做完晨間體操之後,校長就開始訓話,內容幾乎千篇一律。
相同的話聽膩了的我們,只要校長一登上講台,同學們就會同時搶先講出前述這句話,然後哈哈大笑。即便如此,校長還是不予理會,繼續以堅決的語氣說出「同學們,今天也請以清醒的新精神展開學習吧!」結果,我彷彿看了一齣喜劇般,連續三年一直都聽到這句訓示。然而,隨著我國小畢業,校長的這句話也在我的記憶中消失無形。
數十年過去了。在退休後的某一天,我獨自坐在研究室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校長所說過的這句話。「每天早上請以清醒的新精神展開學習吧!」仔細想想,這真是絕妙好辭呢!所謂具有清醒的新精神,是指頭腦要清楚而且去除雜念,意思是不要讓昨日的情緒延續至今日,要以嶄新的決心開啟每一天。
過去從校長那裡所聽到的這句訓示,其實是讓人生過得不會無聊的智慧之語。不論昨天是否過得很吃力、鬱悶,或是出乎意外的不順心,都應該將之終結,迎接嶄新的一天。宛如清空垃圾桶和電腦重新開機一樣,應該以清醒的精神來迎接今日我所該做的事,我所遇見的人,以及因我而生的所有事情。我在唸醫學院時,專業的教科書中曾經提到「治療病患時,不論何時都以初識者來對待。」的原則,這意味著不要對病患懷有成見,只要專注於病患本身就好。以清醒的精神來迎接每一天,也是表示要專注在當下之意。
雖然是相同的一天,對任何人而言都只是昨天的延長,對任何人而言也是嶄新一天的開始。誰的這一天會更具有活力,更為開心,是非常明顯的。年紀越大,一天一天過得越是類似,因為日常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昨日宛如今日,今日宛如明日,經常反覆的生活、重複的想法,會讓人覺得厭煩,連對自己都感到不滿,甚至會陷入我為什麼要這樣活著的愧疚感之中。我們應該就此打住,想想我們所擁有的時間只有今日而已。
每天清晨,我都到三清洞公園散步來展開這一天。在公園一邊散步一邊進行當天的規劃。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跟老婆一起去研究室,泡一杯咖啡來喝(今天由我來幫老婆泡咖啡),然後打開電子郵件看看(難得發個郵件向學生們問好),接著上網路大學的課,到留言版上看看同學們的貼文(了解一下有趣的貼文,用看看昨天孫子教我的新的表情符號),下午孫子們說要來找我,所以今天要早點回家(跟孫子們一起做他們想做的事看看)……」括弧中的想法就是我的計畫。
英國社會學家約翰.拉斯金(John Ruskin)說過,人生不是流逝而過,而是充滿其中。日子不是一天一天度過,而是以我所擁有的什麼東西去填滿它。每一天都應該以「清醒的新精神」來度過,才可以活出美好人生。65年前校長的訓示,我如今才了解他的含意。雖然有點太遲,但是卻覺得豁然開朗,我內心暗自決定要仿效校長的作法。
「今天也以清醒的新精神來展開這一天吧!」今天做了什麼十分重要,因為我是將人生中的一天與之交換。
從事25年志願醫療服務所領悟的二三事
「那天我學到了,即使只是對某人微笑,也能成為一個施予者。後來我知道了,即使物換星移,溫暖的一句話、一個表示支持的標記,都可能成為讓某人心懷感恩的禮物。」—瑪雅.安吉露(Maya Angelou),美國小說家
我正式從事志願醫療服務始自1989年,當年我成立了尼泊爾梨花醫療服務團,直至2001年自韓國梨花女子大學退休時為止的13年期間,利用每年寒假幫助尼泊爾內地的病患。退休後,我每年以社團法人家庭學府為中心,組織尼泊爾基地營,持續志願醫療服務工作。我的動機很簡單,因為喜歡登山,所以前往尼泊爾的喜馬拉雅山,而那裡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醫療服務活動。
偶爾人們會誇獎我說,怎麼有辦法長期持續奉獻於志願醫療服務工作。事實上,我對奉獻這個字眼不是特別喜歡。奉獻含有犧牲自己去幫助別人之意,但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快樂而去從事醫療服務而已。快樂洋溢到使別人也跟著受益,才是真正的奉獻,我如是想。自己感到滿足及喜悅時,對別人才會具備真正有意義的「幫助」。因為自己的喜悅正好符合他人的利益,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棒的呢?!所以我後來以「去尼泊爾基地營」取代了「去做醫療服務」這句話。
人們雖然知道要用心生活,行善積德,但他們都說好難。他們往往計畫在賺大錢之後才開始捐錢做公益,或者中了樂透後再拿出一大筆錢來捐獻,因為他們認為,奉獻既特別又偉大,而且生活會有所改變,所以奉獻是件很困難的事。我曾詢問過許多臨終者,人生最後悔的事情為何,很多人回答是,若能多做一點善事就好了。許多人會說「以後,下次,賺了錢之後」,結果人生就這樣流逝而去。即使年紀漸長,想多做善事以便死後順利進入天國,但是如果不全心投入奉獻,恐怕還是很難。
奉獻是必須以一生的時間循序漸進而成就之事,行善並非僅限於物質。佛家所謂的積善,簡單地說,就是多做善事;對別人的一個微笑,溫暖的一句話,都是行善。不去危害他人,也是行善。以此等心性為出發點,再擴大去做更多的善事。
前往尼泊爾提供醫療服務時,必須購買的醫療用品,一瓶大約韓幣一萬元左右(約3,000元台幣)。我跟學生說,請買藥品來,不然捐出一萬韓元也行。但是學生有的帶100萬韓元(約3萬元台幣)來,有的帶200萬韓元(約6萬元台幣)。學生們覺得只捐一萬韓元在老師要做的事情上是件相當失禮的事。但我只留下了一萬韓元,其餘都歸還給他們。有的學生誤會以為老師嫌太少而生氣,跑來跟我說:「老師,等我以後賺更多錢時,我再多捐一點。」對我磕著頭。
雖然感到錯愕,但站在學生立場來看,確實可能會有所誤解,於是我對他說: 「你聽我說。你們知道我每年都去尼泊爾。如果今天我收了你們的100萬韓元,下次再去尼泊爾,你們要捐錢時就會猶豫了。大概會想『又要去尼泊爾……』、『為什麼經常去尼泊爾呢?』但如果我只收一萬韓元,你們會期盼『老師您什麼時候會再去尼泊爾?』所以我只要一萬韓元就好。」
學生聽了我的話,有的人改捐5萬韓元,有的捐10萬韓元。我收下了根據自己的心意來捐的這些錢。有一次,一名友人升官到政界高層而請我吃飯。我跟他說「您也捐款吧!」時,他說沒問題,然後叫祕書拿了一個厚厚的信封袋出來,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社會地位及面子問題。
我拿出其中2張一萬韓元鈔票後,其餘的歸還給他。果不其然,他對我致歉,以為可能是金額太少。我趕緊說明:「兩張一萬韓元的鈔票代表您跟夫人兩人。行善不用鉅款,行善是積沙成塔、日積月累的事,如果用鉅款來行善,恐怕不會長久。」
他因為我所說的話而感動,發誓日後一定要定期以萬元來捐款,但是他只捐了那一次,後來就沒了。如果沒有心,即使是小事也很難實踐。心意比物質大小更重要。多數人的小小奉獻,比少數人的積極行善,對社會的發展貢獻更大。
我建議學生們要一點一滴地多做善事。雖然平時不明顯,但在歲月累積之下,滴水穿石,就能成就許多事情。行善或奉獻並非是年長有閒時才能做,善事要在有力量時做,才會更凸顯其價值,想做好事,要拋開大事才做的想法,從日常生活能力所及之處開始,會比較容易。年輕時容易做的事,到年老時才要開始做,會變成很困難之事。奉獻即是其一。
書名:愈活愈老愈快樂:年紀變大並不可怕,老了更愛自己才重要
作者: 李根厚
譯者:李修瑩
編者:金鮮景
出版社:大田
出版日期:2014/11/12
80歲精神科醫師一輩子替病患分析治療,深刻知道日子不是一天一天度過,而是用所擁有的東西來填滿!
那麼,你現在擁有什麼呢?常常把「我真的老了」當成口頭禪;一直擔心老了跟不上別人焦躁不安;總是跟年輕人炫耀「以前我怎樣怎樣」,害怕沒人聽你說話;更恐懼退休,社會光環也跟著退……
這樣的你,老了真的會很委屈,很憂鬱,惹人嫌!如果你對年紀只有一種想法,對生活只想一成不變,愈活愈老你就會愈害怕……
送給父母及未來的你。
閱讀使人生豐富,看不到的風景、吃不到的食物,就用閱讀補足吧! 在這裡我們為您挑出五花八門好文,讓您生活“閱”來越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