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成功關鍵,隨時掌握商周.com最新資訊
提供第一手新聞解析、財經趨勢、專屬活動
啟動成功關鍵,隨時掌握商周.com最新資訊
提供第一手新聞解析、財經趨勢、專屬活動
週五下午兩點半,重慶
我搭乘中國東方航空班機降落在重慶機場,走到接機大廳,一個年輕人拿著寫有我名字的的牌子站在那邊,我往他走去,另外有7個賓客已經抵達。我們快速彼此自我介紹,然後飛奔前往我們的旅館。
晚上六點,洲際酒店的大廳。
我身穿黑色西裝、白色襯衫和銀色領帶,走出電梯,找主辦公司的公關人員,準備要前往活動現場。因為我是第一個到的,所以我隨意四處閒逛等待。
我不可能沒看見她,她太搶眼了。穿著黑色長襪、 合身的黑色禮服、戴著一頂復古淑女帽,穿過大廳時明顯高過每個人,被保全、經紀人、經理和公關人員層層包圍,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心中那個20來歲的大學男生偷偷對我微笑。林志玲剛剛經過我身邊,而我將要在接下來幾個小時跟她碰面,在一個我從未來過的城市。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3天前,我的員工收到一封邀請函,請我出席一場公關活動。我們其中一個最大的授權廠商,同時也是中國最大的服裝公司要在重慶開國際旗艦店,邀請他們所有主要的合作夥伴出席開幕儀式。週五晚上的活動會有紅毯走秀,週六中午則會有官方的剪綵儀式,然後週六晚上我們就飛回來。既然這間公司簽下了林志玲當他們未來兩年的代言人,她自然也會在活動現場跟所有受邀賓客互動,並帶頭剪綵。
當林志玲爆紅並且帶領起台灣第一波名模風潮時,我大約還在念大三,而等到我大四的時候,我住的男生宿舍幾乎每間房門外都貼著她的海報。對於許多我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她定義了女性美、優雅以及台灣自信出現在國際舞台的新意義。知道幾個小時後,我要和一度海報貼在我宿舍門外的「女神」碰面,還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今晚也提供了一個難得機會,讓我見識一下斥資數百萬元舉辦的一場公關活動和旗艦店開幕活動到底裡面有什麼,過去我們都只有在報紙和雜誌上讀過而已。
晚上七點,我抵達旗艦店,座落在重慶市中心最熱鬧的高級購物區的一角。另外受邀的還有無數供應商的執行長、設計師還有公關公司的總經理。我們走進店裡,有人帶領我們做快速導覽。外面,上百名粉絲已經在攝氏3度的氣溫下等候,欄杆後面則有幾十位警衛站崗。這間店真的很大,包含四層樓,外面掛有林志玲巨幅的海報,電視螢幕也是她的照片。裡面大約有100人,包含受邀賓客和公關人員。
晚上七點半,我們聽見外面傳來尖叫聲,於是你知道林志玲到了。穿著至少10公分的高跟鞋,她再次鶴立雞群,在一樓大廳擺著各種姿勢給大家拍照,接著快速被引導至後面房間。她大概只有現身不到兩分鐘,然後我們全部都被接待到2樓,主活動準備開始。
音樂落下,無數俄羅斯、中國、日本的模特兒穿著下一季的新衣在伸展台上走秀,之後則換林志玲上台。她上台接受主持人訪問,然後和三位幸運賓客玩小遊戲。那是一個賓果遊戲,而我也被邀請上台,自我介紹我自己、和我的公司。然後選一個號碼。八點半,她將最後一個賓果遊戲的獎品交給獲勝者,然後她再次回到後台。
週六早上十一點,正式開幕。我站在前排和七個當地政府官員偕同林志玲一同剪綵,旗艦店正式開幕。在林志玲要再度回到後台前,一個共同的朋友打給她並介紹我。我們談了一會,並拍了幾張照,然後她就離開活動會場了。這就是我和我大學時代的女神會面的經過。
我真的很佩服她。透過整個兩天的活動,我很幸運有很長的時間就站在她旁邊,當她在台上時很仔細的觀察她回答問題,之後還有機會跟她私下互動。外貌上,儘管我覺得我自己和大學時看來不同,但她看來完全一樣,完全沒有隨著時間而有改變。她在活動上每句話、每個笑容、擺出的每個姿勢都是完美無瑕的。
全程跟著我的公關跟我說,她總是這樣難以置信的專業敬業,工作上態度謙虛和藹,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失望。外面超級冷,但是她在外面全程穿著貼身鏤空的禮服和10公分的高跟鞋,從未中斷她的笑容。從一個嚴格的商業觀點來看,她值得尊敬。
在她週五晚上要離開時,無數的賓客都用他們的手機拍林志玲。(不管他們是50歲的執行長或是60歲的董事長;當她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全都像是15歲的小男孩一樣,露齒微笑,大叫並且拍照。多數女生也一樣。)我還偷聽到一位50歲中國企業人士在我後面喃喃自語說:
「真美,為什麼我老婆沒有長得像她。」
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笑了,並看著群眾全都跟著她,直到她走回後台離開。我走到一樓,走出去,外面上百名尖叫的粉絲依然在等他們的偶像現身。有人拿著大板子寫著「林志玲重慶粉絲會」,我看著我四周的燈光、魅力、混亂的尖叫。
「沒有一樣是真實的…」我一個在上海參加過幾次這種類似活動的好朋友有次這樣跟我說。紅毯、獨家VIP名單、上百個粉絲在外面尖叫等著進去,這些全都是為了要賣產品給顧客,就算是林志玲的出席和表演也都是。
在那個場合,和聽到那位50歲男士的評語,我突然對她起了移情作用。她是一位職業的表演者,而且她做的非常好。但最終,多數媒體、她的粉絲和像這位先生一樣的賓客根本不在意她的個性,或是她到底是誰。
他們只關心她很美麗、笑容、為他們的產品背書,滿足他們對於她永遠年輕、性感、完美女人甜美印象的幻想。她生活後半輩子都要伴隨這些,壓力一定非常大吧。我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達成的標準,因為我們心中的「女神」不可能是真的,全都是透過行銷、品牌和化妝打造出來,但是有夢日子會過的比較開心,不是嗎?
我又看了我四周最後一眼。廣場中央主要的歷史地標是名為「重慶解放碑」的建築,在塔上有個由勞力士贊助的時鐘。塔的對面有一個巨大LV商店在夜晚閃耀,Zegna的店就在旁邊,而對街的Gucci旗艦店則馬上就要開幕。我們全都是資本家。
「沒有一樣是真實的,最終我們全都是要來賣產品的,就這樣。」我暗自想著,幾乎有點感傷。
但是有件事我很樂於回報:
我遇見了我少年時的偶像。而她是真的。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現年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創業。著有《放膽去闖,上海職活的故事》、《記得你22歲的眼神》。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開始創業。
出版作品:《記得你22歲的眼神》